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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忆我的爷爷

作者: 程凤鸣 来源: 菏泽日报 发表时间: 2021-08-17 10:12

       □ 程凤鸣

在全国上下热烈庆祝建党100周年的日子里,我静夜沉思,魂萦梦绕,又想到了从未谋面的爷爷程金山。他老人家长得什么样?他老人家现在长眠于何处?如果他老人家能看当今的政治清明、祖国强大、繁荣盛世,那该有多好啊!

还是在孩童时期,每每看到别的同伴经常往爷爷家跑,不是依偎在爷爷的膝前,就是跟在爷爷的屁股后头,或是得到爷爷的抚摸和夸奖、甚至是训斥,那种无比幸福的模样总是让我甚为羡慕。

四十多年了,我清楚记得,那时去奶奶家,家里只有奶奶一人。我瞪大眼睛,探着小脑袋,四处溜达,希望能看到爷爷的踪影,但终一无所获。后来,我实在按捺不住怯生生地问父亲:“俺爷爷去哪里了?”父亲对我的提问显然很惊讶,但他还是很淡定地回答了我:“你爷爷原来是‘枪班(干革命)里的人’,他走了,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
在童年的记忆中,“走了,回不来了。”这句话,只使我觉得大人可能也有说错话的时候,也许爷爷说不定哪天还能回来呢!这个幼稚的想法一直伴随着我成长。

时间过得好快,一晃我拿到了高中的入学通知书。有一天,父母亲对我说:“给你准备点东西,去看你姑奶奶吧。”于是,我便骑着自行车,独自一人到离家十几里外的东明县后楼村。这也是我长大后第一次一个人去看望姑奶奶。

姑奶奶住在村东南角,两间低矮的土坯房,院子没有围墙。对我的到来,姑奶奶格外地高兴。她把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,欣喜地说:“小嘞,你和你爷爷长得一个样儿。”

那时候我十五岁,个子也长高了,显然姑奶奶看到了我,就想起她的亲哥哥。在随后饭前饭后的时间里,姑奶奶就不断絮叨着爷爷的故事。

在我们家的亲人里,按理说,奶奶最应该了解爷爷,但奶奶却从不给我谈起爷爷。也许爷爷的故去是她老人家心里的痛。除此之外,姑奶奶是唯一最了解爷爷、也愿意谈爷爷的人。姑奶奶说:“你老爷爷原是大地主,家里有很多地,从咱村西头一直到邻村。那时候,家里种的果树也很多,梨子下来的时候,常常堆满了三间屋子。后来,你爷爷在菏泽六中上学时参加了党组织,他是一个先进分子,为了支持儿子开展革命活动,你老爷爷把地和果树都卖了,换成的铜钱,装在布袋里,让家里长工用小推车推到菏泽六中去给你爷爷。再后来,地和树卖得差不多了,整个家只能靠积蓄过活。”

姑奶奶说,爷爷从菏泽六中高中毕业后,回村时可风光了。他骑着一匹枣红大马,腰里别着一只匣子枪,威风得很。爷爷回村就当上了村长。当时我们鲁西南一带的地下南华县委从菏泽城搬到我们村子里,我们家住在村里最西头大洼里,有几间房,也很安全,县里干革命的领导同志就常去我们家吃住,这样的日子,一直过了好几年。

后来,圈头村的形势越来越紧张。爷爷当时接到上级通知,让他南下去青邱、王浩屯一带。那一年开春,麦苗长得还不高,爷爷从圈头村领着当时8岁的父亲和4岁的叔叔,经过芦海村后,打算穿过杨镇集再往南,把他俩送到任寨,托付给奶奶的娘家人。没想到,刚出杨镇集,就被国民党的特务队发现,爷爷拔出手枪与特务队交上火,但终因寡不敌众,当场被国民党的特务队打死。而父亲、叔叔被爷爷摁倒在麦田的垄沟里,捡了两条小命。

爷爷与国民党特务队交火的枪声,惊动了任寨村的奶奶娘家人。奶奶的娘家在村里也是大户人家,一听说杨镇集这边亲人出了事,马上组织了一队人马赶来救援。到了现场,国民党特务队已逃之夭夭,爷爷再也没有救过来。

爷爷走时36岁,正是做事的好年纪。万幸的是,两个孩子没出事,姑姑半年后才出生。姑奶奶遗憾地说:“我可怜的哥哥,连亲生女儿都没看上一眼,就离开了。你可怜的姑姑,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。”

那是我第一次了解到爷爷程金山的革命故事,那天,姑奶奶讲得特别多。那一天,我吃姑奶奶做的饭菜,感觉特别香甜。因为长期在我心头的“爷爷去哪里了”的疑惑,第一次得到满意的答案。同时,泪珠也在我眼里打转,爷爷他老人家是真的走了,再也回不来了。

爷爷的血没有白流,他的血已融入中华大地,润泽万物。爷爷的死,伟大而光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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